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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容我的善良護士

傍晚六點多,我已經從醫院回來躺在床上唉叫半天了。我跟外子說我想回醫院,但是怕再度被退貨。 八點多,我痛得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會想要有孩子,現在懷了孩子卻生不出來。

九點多鐘,我們又在醫生的許可下回到了醫院。同樣的,值班的護士為我作了檢查 ─ 「妳只開了一指。」,她面露遺憾地告訴我。 

「什麼?痛了這麼久,一點進展都沒有嗎?」,我失望地流下眼淚來。這位年輕的護士小姐聽了外子轉述我的慘事之後,表示希望外子帶我出去散散步,只要開了三指,她就讓我留下來。就這樣,聶先生拖著又累又氣的我,步履蹣跚地繞著醫院外圍的街道走著,耳邊不時地傳來碰碰碰的美國國慶的煙火聲。 

「我不生了!決定了!」,我突然蹲在馬路當中發起脾氣來。
「不能不生啊!」,外子無奈地說。
「我想死!」
「.... 你趕快站起來。等一下車子來了。」
「那好!我剛好平靜地死去!」
「起來啦!」
「你不要管我!都是你!」
 
最後我還是站起來了,繼續哭著走了二個鐘頭,痛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。等我們走回醫院時,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鐘了。到這個時候,我其實只開了二指,但是護士不忍心送我回家了。 不多時,值班的醫生終於來了,還幫我打了止痛針 epidural,這回我才體會到之前聽說過的一句話 - Epidural is every pregnant woman's best friend. (epidural 是所有孕婦的最好的朋友) 是完全沒錯的。打完針後,已經二天沒闔眼的我馬上舒服地昏睡過去。 

醒來後,已經是七月五日清晨的二點多了。只是,折騰了將近四十個鐘頭,我依然只有四指的進展。三點左右,醫生再度進來看我,並替我戴上氧氣罩。他苦笑了一下,有些嚴肅地告訴我,目前胎兒的情況恐怕變得有些複雜了。我的宮縮似乎造成胎兒的不安,間接地影響到她的心跳。基本上,他不認為我這一胎可以自然生產了,為了胎兒的健康,他建議我改採剖腹生產。當然,我馬上簽字同意了。 

一個鐘頭後,我的小寶寶終於平安健康地來到了這個世界,成為我和外子生命中的小天使,小陽光。她的一顰一笑,一喜一怒,從此牽動著我們的心弦。

雖然生了加恩後,我一度認為我不可能會再想要第二個孩子了。過去這十一個月來她所帶給我的喜悅與滿足,卻遠遠地超過我先前所能想像到的,也讓生產過程時所經歷到的一切痛楚都變得那麼值得。 

能夠有機會扮演母親的角色,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人。為此,我為所有即將成為母親的朋友感到高興。祝福她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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